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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「小朋友寫信給撒可努」演講會

文/江冠明




『.....有一次我同父親在峭壁上往下看,看到一群山豬,父親這樣說:「最老的那一隻是他們的校長,在後面走的是他們老師。」我問父親:「他們在做什麼?」父親說:「在練摔跤吧?可能要參加他們的區運會。」父親的山豬學校和獵人哲學,及人性化對待大自然事物的觀念,至今讓我深受影響。有一次......我在樹上看見父親和大山豬格鬥的過程。最後,父親亮起番刀,刀尖刺入他的心臟......口中唸著:「謝謝你賜給我的家族,你身上的肉和那壯碩的後腿。我們會為你歌唱,希望下次你能跑得更快更遠,增長你的智慧,躲過我的陷阱,去教導你的子孫和小孩。」.....』〈摘自亞榮隆 撒可努著《山藸 飛鼠 撒可努》書中頁33-35〉





一位兒童才藝班作文課的教師,在旅途中閱讀了《山藸 飛鼠 撒可努 》,原來只是打發無聊時間,不料卻被童話般的故事情節,和清新生動的筆法吸引,兩個小時後便把書看完。突然間,她覺得也許可以把這本書,作為作文課堂上的教材,因為書中用了許多生動的擬人手法,像〈山豬學校〉還具有啟發性的思維,很適合給兒童當作文教材。


於是她安排兩堂課的課程,一堂介紹與閱讀欣賞,另一堂課寫作讀書心得。因為教學時間上的限制,所以只影印一篇「山豬學校」讓小朋友閱讀,其餘覺得有趣適合的篇章,如「飛鼠大學」、「鷹名」、「VuVu的小米園」則用講述的方式。她在介紹的時候,發覺書中的內容果真有吸引小朋友的魔力,一些平常好動、靜不下來的小朋友,竟然會乖乖安靜坐好,稟氣凝神,聆聽她介紹這本書的內容,兒童們如此專注認真上完一整堂課這是很難得才能見到的情形。


第二堂課提問題的時間時,小朋友開始提出一籮筐疑問,七嘴八舌的問:「老師,飛鼠腸子真的可以吃嗎?」一個還沒問完,就又有吱吱喳喳的聲音:「好噁心喔!」「他們吃了會不會拉肚子啊?」「老師,撒可努還活著嗎?他抓山豬有沒有受過傷啊?」「那個猴子大王布拉還活著嗎?牠還是只有三個老婆嗎?有沒有又多了三妻四妾?」「真的有山豬學校嗎?真的有飛鼠大學嗎?」一大堆問題終於問倒教師,因為她生活經驗根本無法給孩童明確的答覆。


蔡佳儒老師透過朋友協助聯繫,終於聯絡上排灣族作家撒可努,徵求他同意讓小朋友寫信直接問撒可努。未料到,二○○一年七、八月間,小朋友給撒可努的信件已經累積一百多篇,到今年初已經接近兩百篇,撒可努接到信件嚇一跳,原先以為只有幾封信,沒想到小朋友回應這麼熱烈。


撒可努答應要回信,但是七、八月份拉瓦蘭部落祭典,加上與知本部落青年會結盟,撒可努很忙沒有時間回信。從暑假一直拖過冬天的寒假,許多小朋友依然期待著,追著教師問:「老師,撒可努怎麼還沒回信,他是不是騙我們?」她只能安撫小朋友說:「不要著急,撒可努現在真的很忙,他是個警察,要忙著抓壞人,還有他還要忙著出他的第二本新書,老師會打電話問撒可努......」去年秋天,撒可努不得已用錄音方式,說了一段話也唱了一首歌寄給小朋友。當小朋友聽到撒可努的聲音,莫名的興奮,尤其聽到撒可努唱排灣族的歌時,更是笑得東倒西歪。


撒可努依然黃牛沒有回信,隨時都有小朋友追問:「老師,撒可努怎麼還沒回信,他是不是騙我們?」蔡佳儒老師只好想方法辦場「小朋友寫信給撒可努」小型座談,找個場地讓撒可努與作文班的小朋友碰面、聊一聊,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撒可努,後來得到「清水小鎮社區網站」人力、龍井圖書館補助經費提供場地、清水圖書館協助場地禮物,越來越多的人參與了這次活動。計畫只開放給作文班的小朋友,因為場地夠容納,更開放所有有興趣的小朋友、大朋友及家長參加。


元月二十日龍井鄉圖書館擠滿小朋友和家長,同樣下午清水鎮公所圖書館也擠滿近二百位小孩和大人。令蔡佳儒老師感到意外的是︱活動引起這麼熱烈的反應,演講完,撒可努同樣驚訝台中海線地區竟然有這麼多閱讀人口。他忙著給小朋友簽名合照留念,有些家長也擠上來簽名說:「我覺得你講得很好,不只小朋友喜歡聽,我們也一樣喜歡,你帶給我們很多啟示。你講得很好,能夠讓小朋友坐在那裡不動一小時,你的演講很生動很有魅力。」


結束後,蔡佳儒老師準備拿約五十封小朋友的信給撒可努。從信件中摘錄小朋友給撒可努的信:


(1)我就是沒錢族的陳姿辰,我已經寫了第二封信給你了,我聽過您的錄音帶,你雖然是用錄音帶傳話,但是在我眼前好像浮現了您說的:「太陽打在臉上好暖好暖,好像母親的手溫柔的撫摸......」。(清水國小三年級陳姿辰)


(2)聽了你唱的歌,我覺得很好聽,但是我都聽不懂,因為你唱的是原住民的話。(清水國小二年級許雅婷)


(3)我是住在清水鎮的顏嘉欣,我最近都在想嗎咪,因為嗎咪生小弟弟在外婆家「坐月子」,所以我沒有辦法和嗎咪住在一起,撒可努 您的名字有點像台語的「衣服去刷一刷」ㄋㄟ!(建國國小三年級顏嘉欣)


(4)我想現在的撒可努已經長大了,不再像以前那麼調皮、好動了,最後我想請問撒可努:布拉家族過得好嗎?(大德國小四年級陳薇璇)


(5)在故事中我最喜歡「飛鼠大學」,因為那隻飛鼠很聰明,牠家不但有後門,還有秘密逃生通道,真是聰明絕頂。(惠文國小四年二班賴靖淳)


(6)撒可努您好!我是陳學宣,哇!您的生活可真刺激啊!我好想看看你本人長什麼樣子,現在我的願望好像真的實現了。(東興國小四年級陳學宣)


(7)有些事情,我真的感到「粉」好奇,真奇怪,山豬真的有學校嗎?山豬這麼肥,學校怎麼容得下那麼多隻肥豬!猴子大王布拉一次娶三個老婆,會不會太花心了?而三個老婆難道不會爭風吃醋嗎?


(梧棲國小五年級王舒姮)


(8)在書中,您從來都沒有提到您受過傷,難道您是可以飛天遁地,還是說您像孫悟空一樣會七十二變,或者您是無敵的?(健行國小四年級陳柏豪)


(9)撒可努,山豬是不是大近視眼?牠不戴眼鏡是不是因為頭太大所以帶不上去。(建德國小一年級李憲政)


(10)聽完演講後,我覺得部落的人都很聰明,所以我要向他們學習。(清水國小三年級高儀恬)


有一位桃園縣建德國小三年級李禹君寫的「日記一篇─撒可努來了」:


「前幾天媽媽拿了一篇文章給我看,文章名稱叫『山豬學校』,看完了覺得稀奇又有趣。隔幾天媽媽告訴我說撒可努要到清水演講,一聽到這個消息,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了。......終於盼到了撒可努演講的日子,我興高采烈的去聽撒可努演講。他講了好多好多好笑的故事,像猴子噴漆、小孩騎山豬、還有他被蜜蜂叮到的故事......。聽完了這些故事讓我覺得最有趣最好笑的就是小孩騎山豬,因為騎山豬要轉彎時要拉耳轉彎,要左轉拉左耳,要右轉拉右耳,要停下來就要拉尾巴,如果山豬跑得很快突然拉尾巴的話,就會跌倒,起來時臉上一沱豬糞,雖然有些噁心,不過卻很好笑。......還有撒可努說他小時候被虎頭蜂叮了三針在頭上,都沒有昏倒,其他人早就已經倒下來了,他還走回家,回到家他跟他爸爸說:「我被虎頭蜂叮到了。」他爸爸就趕快把撒可努的衣服都脫光問被叮在哪裡?撒可努說:「在我頭上啦!」我覺得他實在是太厲害了。......聽完了演講,讓我覺得既好玩又充實。好希望能到撒可努叔叔的部落去參加山豬學校。」


散場後,我與撒可努閒談創辦「撒可努‧山豬學校」夏令營的構想,因為他在演講中敘述,部落青年會舉辦各種活動訓練部落的孩童,這些部落文化課程不只用在拉瓦蘭部落,同樣也可以運用在漢人小孩身上,這是多元文化交流與互動,可以增進原漢文化思想的互動發展。從撒可努的獵人哲學中,那種擬人化的哲學,已經引起上過課孩童注意和探索,也許帶有獵人哲學的森林生態思維,是值得發展的教育模式。演講中的撒可努,提到部落孩童參與活動的經驗,加上他個人的成長歷程,已經悄悄地在一群漢人小孩心中,留下「山豬學校」的種子,那麼在台灣未來多元化的教育中,也應該「拉瓦蘭、原住民森林小學」或「撒可努‧山豬學校」模式,帶動台灣本土化在地化的教育思維,向土地生命學習的智慧,如撒可弩書上引言『父親說:「...... 兒子,你要學作一個獵人,就要學會『等待』的耐性。」聽過這一句話後才知道,有些書上沒有,然而在獵人學校裡,卻是必修的課程.......』


(2002.01.30)


http://iwebs.url.com.tw/main/html/newtaiwan/1308.s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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