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那年夏天的藍色泡沫啤酒海* 蘇明陽的攝影旅行

自己有陣子也犯了這些毛病，來了英國遇到看到一些人事後，體會更深，
以此文為誡，希望自己是個內外皆美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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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祝期生，好訐人短，又好誘人為非。人有貌陋者，譏笑之；俊美者，調嘲之。愚昧者，誑侮之；智能者，評品之。貧者，鄙薄之；富者，訕謗之。官僚訐其陰私，士友發其隱曲。見人奢侈，譽為豪士；見人狠毒，讚為辣手。人談佛理，目為齋公；人談儒行，嗤為偽學。人言一善言，則曰：「渠口中雖如此，心上未必如此。」人行一善事，則曰：「這件事既做，那件事如何不做？」亂持議論，顛倒是非。晚年忽病舌黃，必須針刺出血升許乃已。一歲之間，發者五七次，苦不可言。竟至舌枯而死。

譯文：

　　祝期生是個喜好揭發他人缺失，又愛好引誘他人做壞事的人。

　　遇到相貌醜陋的人，就譏笑人家；遇見相貌俊美的，便嘲弄他。

　　遇到較愚笨的，就欺負人家；遇見較聰明的，便品頭論足一番。

　　遇見貧窮的人，就鄙視人家；遇見富有的人，便毀謗他。

　　見到當官的，就揭發人家的隱私；見到讀書人，就宣揚人家不願聲張的私密。

　　看見有人生活奢侈，反倒稱揚他是豪爽之人；看見有人手段陰狠毒辣，更大讚為厲害。

　　見人談佛學法理，就譏諷為齋公；遇人論儒學德行，便嗤笑為假道學。

　　聽人家說好話，便說：「嘴上說說而已，其實心裡並不是這麼一回事。」而看見人家做善事，就說：「怪了，這件事既然做了，那件事為何不做呢？」

　　他到處胡亂評論，顛倒是非黑白。年老時忽然得了一種舌病，每回發病長瘡時，一定要用針刺到流出很多膿血才消掉。一年內要發作五至七次，痛苦得不得了，最後還因此病，舌頭潰爛萎縮而死。

按語：

　　「隱惡揚善」是中國社會傳統的美德，這是深解人性的智慧。如龐統重視人倫道德，心總想彰顯「善」，長久熏習之下，面對周遭一切的人事物時，自然盡見良言善行，所謂「心美，看什麼都美」！他處處稱揚善行，讚譽美德，即使別人只有五分善行，他卻願稱讚為十分，希望能因此使當時「為善者寡」的社會，興起從善之風。因為一個人要自發性的行善，完全不求掌聲，不需鼓勵，實在太難了；如果能加以鼓勵、誘導、勸化，慢慢形成一股風氣，必有更多人願意效仿學習。

　　現今社會講求「破邪顯正」，認為只要把壞人糾舉出來，制裁他、撻伐他，壞人壞行為就會因此而消失，好人也能因此而得到保護，但是，事實卻未必，因為這只是從形式上要求，內心並未受到化導。當這些壞人和犯罪行為被赤裸裸報導時，有人漫罵犯罪者的不法，有人心痛社會風氣日趨下墮，也有人在心中竊笑——「還好，我沒他那麼壞。」……，「批評」、「比爛」的風氣淹沒了良善的心地。更甚者，價值判斷力薄弱的青少年，在鼓譟熱鬧中迷失，竟崇拜罪犯，模仿犯罪行為。我們是否應痛定思痛，想想什麼才是真正利益社會的最佳舉動？

　　走在路上你會注意到什麼？小孩子眼中只有麥當勞ｍ的標誌；男士們對過往車子的品牌，特別有感覺；而吃素的人，則對素食店的招牌特別有反應；學佛人則對佛號特別容易入耳，無論它在牆面上或是在車窗玻璃上。種種的現象顯示——我們的心識是有方向性的，平時心裡常常想的，在面對外境時就特別容易注意到。每個人的心就像一畝田，在心田上撒下種子，日久必開花結果，所以不管善惡好壞、是非對錯，一旦聽進耳中，落入識田，久必起作用。好比電視廣告，看呀看，眼前雖未必用得上，但有一天在超市選購物品時，日前看的廣告就會歷歷在目，而不自覺買下它呢！

　　同樣，當幾人聚著閒聊時，不知不覺就匯集了四面八方對該話題人物的評價和看法，等到某一天，再遇到此人時，對他的價值觀無形中已被先前的討論左右了！文徵明深明此理，他不喜歡聽到人家談論他人過失，每回遇到這種情況，他總是會找別的話題叉開；而今我們卻偏好聽人家的過錯，評論他人的是非，雖不全然是談八卦，但細細檢視大半貶多於讚。人與人間的閒聊，經常就替不在場的人建立了一套評價，而這個人往往不知不覺被傷害了！試想，如果是我，我願意成為他人話題中的焦點人物嗎？「己所不欲，勿施於人」，下回遇到如此的場合，學學文徵明，巧妙地轉移話題，導之論善，既避免眾人的心田留下惡種，也防止別人受到傷害，若沒辦法做到就保持沉默吧！勿造下損人又不利己的口業！

　　祝期生，平日談是非、道八卦、慣用高標準要求別人、嘲諷處境不如自己的人……，捫心自問雖然我不像他那麼壞，但這些毛病我似乎多少有一點。其實祝期生的口才很好，不失為人才，可惜口上無德，心中無善，盡做些傷害人、破壞社會風氣之事，真是令人惋惜。善於辭令的人，很會講道理，而且拿著像天般高的道理來要求別人，但若無德行相配合，只是口才好，對社會是沒有幫助的。身為知識份子，更該好好策勵自己——才德兼備，首重品德內涵，再以口才佐之，才能為社會貢獻一份力量，否則知識愈豐富，條件愈好，腦筋愈聰明，看人的標準也愈高，道理也愈多，反倒愈容易框住別人。很多道理說的容易，一旦自己去做，才會發現不是那麼容易，所以莫停留在三寸之舌上辯高低，而要紮紮實實去實踐。

　　在了解龐統、文徵明個人隱惡揚善，且對社會良善風氣有極大影響後，想學聖賢之道，是可以以他們為師的。在學習的路上，雖然每個人目前都沒有做得很好，但是大家都有一顆想學的心，也都在努力了。讓我們一起把心對焦在良善的美德上，「無數的小水滴，造成浩瀚的海洋；無數的小良言、小善行，造成人間天堂。」從自己的言行做起，共同打造一個人間天堂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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